【案情简介 简单明了】
　　近日，南京市法律援助中心指派给张律师一个援助案件，案情比较简单：买卖双方交易一笔二手房，约定卖方净得39万元，所有税费均由买方承担，后买方实际交纳了2.5万元的税款。但后来卖方到地税局申请退税，地税局经审查将税款退给了卖方。买方认为税金由其交纳，退税亦应归其所有，但卖方不同意将退税给付买方，因此产生纠纷。张律师代理本案买方。 

　　【一次取证 无功而返】 
　　本案首先就要到地税部门去调取卖方的退税证据。受援人言之凿凿地对张律师说：“地税局说了，我们当事人去，他们不会给，但只要律师去就可以给。”张律师深知到机关办事的难处，提醒受援人不要太乐观。受援人说还认识地税局人事科长，并给科长打了电话，科长说“这种事律师只要到综合业务科正常办理就可以了，用不着打招呼的”。
　　2007 年5月12日下午，张律师从所里开好介绍信，满怀希望地来到南京市某区地税分局，在门卫处填好会客单，张律师直奔综合业务科，门是锁着的，里面没人。张律师赶紧到一间挂着“办公室”牌子的房间去询问，答曰“你再到里面多敲几个挂‘综合业务科’牌子的门” 。张律师依次敲了几个“综合业务科”房间，终于有一个里面有人，张律师说明了来意，里面人说“等一等”，随即拨了个电话，过了一会儿，进来了一位女同志，很年轻，不到三十岁的样子。张律师拿出介绍信和援助材料，再一次说明了来意，女同志听后，说：“你等一会，现在科长在开会。”于是张律师就坐到沙发上等起来。女同志问“法律援助中心是什么机构”，张律师向她做了解释，又将案情介绍了一遍，女同志说“知道了”。中间女同志出去了好几趟，每次回来都抱歉地说：“不好意思，再等一会，会还没开完。”张律师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，倒颇感幸运地是这次碰到了一个热心的经办人，态度还不错，已经很难得了。
　　等了将近一小时了，女同志在几次请示后，给张律师回话说，已经向科长汇报过了，还要向局长汇报，让再等一会。张律师看看表，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，再等一会儿吧……又过了一阵，女同志回来说：“因为开退税证明牵涉到纳税人的隐私，我们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，还要向市局请示。”并让张律师留下联系方式，等他们研究的结果。能说什么呢？张律师留下一张名片，同时也要了女同志的电话。 

　　【再次取证 再次失望】 
　　没想到，第二天中午，女同志就给张律师打了电话，说领导同意出证明了，但有一点麻烦，叫张律师去了之后再说。张律师赶紧趁热打铁，说下午就过去，女同志说“可以”。
　　张律师把别的事情退后，5月13日下午再一次满怀希望地来到地税分局，轻车熟路地找到女同志，女同志这次很客气，还给张律师倒了一杯水，说：“材料已经找出来了，退税证明也已经写好了，要等科长审查后，才能给你，科长这会正和局长谈话，你再等一会。”张律师表达了谢意，坐到昨天坐过的沙发上，继续翻看沙发上昨天没翻完的报纸。
　　半个小时，一个小时过去了……其间，女同志出去了好几趟，但每次回来都抱歉地说“再等一会”，张律师心想，既然这次来能调到材料、也算不虚此行了，多等就多等一会吧。女同志又打了几个电话，其中一个好象是越级打给一个处长的，说：“不好意思，科长现在不在，直接找您了。”从电话里听得出来，处长同意开退税证明，但不同意给其他材料，并表示还要与法规处商量一下再定。
　　张律师看看表，五点一刻了，再过一刻钟就要下班了，便提醒女同志：“科长再不签，等一会下班了，公章都盖不起来了。”女同志一听觉得也是，再一次出去，再次回来，这时电话铃响了，来电正是找女同志的，张律师只听到女同志重复了一句：“好的，叫他出具法律援助中心直接给地税局的公函，才能开退税证明。”张律师赶紧向女同志示意直接接听电话、向领导解释，但女同志无暇理睬，继续“嗯、嗯”了几声，然后挂了电话。女同志说：“领导是不会接你电话的，你还要提供法律援助中心给我们地税局的函，才能给你开退税证明，不然，我们是不能直接把证明开给律师的。”
　　张律师再次向女同志解释，法律援助中心已经将案子指派给律师了，律师凭着律师所的介绍信出来就是在履行职务，还要什么公函呢？并再次出示法律援助中心开具的所有指派手续。但女同志摇摇头，很无奈地说：“领导说了，要法律援助中心直接给我们的函，我也没办法。抱歉，今天证明不能给你开了。”张律师听后，强压住恼火和失望，笑着说：“这是法律援助的案子，又不是收费案件。这跑来跑去不是折腾人嘛?!”女同志立即回到：“正是法律援助案件，我们领导才同意给你开证明呢！要是一般案件，你们律师来，还不给你们开哩！”张律师一听，百口难辩，心想如再和女同志磨下去，又能有什么结果呢？于是道了谢，随着下班的人流一起走出了地税局……

----张太中写于2008年5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