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雨兼程 彩虹初现
——我的律师征程回眸

    从1998年参加律考，到2013年，想来我与“律师”二字已经结缘十五年了，一路走来，风风雨雨，崎岖坎坷，感触良多，聊以记之。

一、律考

    1998年我第一次参加律考，先是向人借了一套老的律考资料自学，到了七、八月份，当年新编的律考教材下来，一共是十本，堆起来有半尺来厚，啃了两个多月，也没上培训班，就去考试了，结果得了236分，差4分过线。信心大增，第二年接着考，连1999年的考试用书也没买，更没上辅导班，只到书店里蹭书看，将新修订的内容记在纸上，另买了一本模拟题做，又去参考了。考试感觉明显不一样，好象是从“必然王国”到了“自由王国”，后来收到成绩单，心砰砰地跳，打开一看251分，终于过关了。
    现在回过头来虽然说得轻巧，其实在当时是下了苦功的，经常看书看得两眼发昏，全身发麻，实在受不了，才停歇一会。两年的苦读没有白费，律考的过关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，实现了我以后的职业转变。

二、实习

    拿到律师资格证后，当时并没想到马上出来干律师，到了2003年，才终于从原单位出来，横下一条心，准备做律师了。找了一家律师所，开始实习。这是南京市的一家老所，人员不少，但常来所的不多。我的工作也不太多，日常没有多少事可做，但毕竟耳濡目染，加上自悟，也渐渐地上了道。辅办了几个案子，效果还不错。特别是我自己接的一个虚开增值税的案子，是南京市检察院指控，在南京市中院审理的，被告人有九个，我的当事人排第四。名义上是一个老律师出面，实际上案子全是我做的。开了一次庭后，检察院就以证据有变化为由撤回起诉，第二次再起诉时，居然将我的当事人从被告人里去掉了不起诉，而其余的被告人一个不少！此案给我带来极大的职业自豪感和成就感，给我增添了极强的信心和决心，从此树立了一个信念：以后办理任何案件都不信邪、不信神，只要自己下工夫好好钻、好好做，案子都有可能得到好结果。

三、煎熬

    本来到2004年就一年实习期满，我就可以换领律师执业证了，但实习所在的所居然没有年检，所以2005年春节一过，我就赶紧找所注册了。听传言说，有一家律所不错，还给律师开一千元的保底工资。我就备好简历资料，兴冲冲地去了。接待的合伙人说他们所怎样怎样好，专职律师一年能拿十几万。我也没好意思多问，就同意去了。我还抱着老黄历，和以前在单位上班以及实习期间一样，每天准时准点地上、下班，坐了一个多月冷板凳，没有任何人跟我说工资的事，我一看不对劲，赶紧要想办法了。
    于是想到了法援，我找到了南京市法律援助中心，将自己愿意无偿做法律援助的想法和他们说了。那时法援中心很缺人，事情又多，他们非常高兴，在经过考察后，就同意了我的要求，要我每星期两天坐班接待来访，后来熟悉了，觉得我办事比较可靠，又安排了不少援助的案子给我做。就这样，我2005、2006两年，几乎一多半时间都是在做法律援助的工作，一年做几十起援助案子，同时接待了大量的咨询来访，当然从中也接到了一些收费案件。现在回想起来，我还是非常感激这一段经历，虽然从经济上而言收入不多，但是时间没有白费，锻炼了我接待各色当事人的能力，给我打下了扎实的办案功底。因为无论是援助案件还是从中接到的收费案件，绝大多数案子都是难啃的骨头，当事人也大多是弱势群体，这些硬骨头我都啃下来了，这些弱势群体的当事人我都能很好地相处，以后还有什么样的困难能挡住我呢?!
    值得一提的是，这两年的经济压力始终很大，最令人不能接受的是我所在的律所的冷漠。这个所规定，专职律师的提成是50%，年创收必须达到五万元以上，才给报销律师注册费和社保费，否则全部要自己负担。可怜我刚执业时接到的案子，收费少的才几百元，多的不过几千元，一年做几十个案子，却怎么也难上五万元。什么都在自己提成的50%里开销，一年下来，去掉注册费、社保费和其他各种费用，拿到手的少而又少。而这个所却丝毫不为所动，照扣50%作为所里的利润。其实我在这个所共两年时间，前面一年半因为办公室紧张，我都是坐实习律师的“隔断”席，并且长时间不在所里办公，能产生多少办公费用?! 而且正是因为我做了许多法律援助的工作，还带回不少法援案子给所里其他律师做，所以这个所年底被评为“法律援助先进单位”，而所里对我却没有一句表扬的话，更没有一点象征性的奖励。所以，我动了转所的念头，并且暗下决心，以后如果自己开所，一定不要从刚入行的律师身上榨取油水，这会让刚起步的年轻律师不堪重负，是杀鸡取卵。

四、徘徊

    2007年五一后，我转到另一家律所执业。这是一家老所，管理比较松散，人员也五花八门，有专职的，有兼职的，有挂靠的，还有从法院退休的，家庭氛围很浓厚，所主任经常带一些鱼肉美味来食堂里烧，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得很开心。所的周边环境非常好，在玄武湖边上，一年四季都可以在湖边看风景。可能是这个所的风水好，刚过去的头两年，居然业绩大涨，2007年半年多就突破了五万元，2008年又翻番。但好景不长，2008年底房东要将房子收回，赶我们走。后来找了一个地方，还没完全安顿好，房东又毁约。直到2009年下半年，又重新找了一处房，才勉强安顿下来，但是环境远不如前，内部办公室也很拥挤。2009年底，所里有两个年轻律师就出去单干了。经过两次搬所折腾，加上两个律师选择离开，让人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，业务也停滞不前。
    因为所里律师少了，所主任将他的一个顾问单位案子交给我做。记得一年下来做了六、七个案子，还有两个是外地的，案件结果都很不错，但到年底算律师费的时候，如按正常收费能收三万多，因为有顾问合同，案件代理费打七折，算下来大概是两万元，这个单位又说已给了顾问费，最后只同意给15000元，而且就是这15000元当年还批不下来，要等到第二年后再说。这个所提成是70%（当月提50%，其余20%到年底结算），也就是说，辛辛苦苦做了一年顾问单位案子，到了第二年底，才拿到手10500元。所以只做了一年，我就跟主任说，我不做他的顾问单位案子了。
    还有一件事，印象也很深。一天所里一个律师问我，有一个刑案问我做不做，我回答当然做啦，他说好，说划到我帐上12000元（后来从当事人那里知道交了三万元律师费），算我的创收。我心想，人家给你案子，是看得起你，觉得你还不错才给你做的，所以我觉得应该有所表示，于是买了1000元卡送给他。后来这个案子从侦察阶段一直到审判结束，从看守所、到检察院、到法院开庭，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。70%提成是8400元，去掉送卡、交通费和其他开销，最后拿到手6000元。

五、改变

    执业几年了，老是徘徊不前，虽然忙忙碌碌，但却碌碌无为。特别是通过做别人的案子，给我很深的触动，就是靠人是不行的，一定要靠自己，只有自力更生，才可能有出路。“自助者天助”，必须有所改变。
    首先是业务方向的调整。我作了一番取舍，忍痛割爱，决定相对专攻某一门，放弃以前的“大而全”，逐步转向“细而精”，实现业务转型。建筑房产、征地拆迁是我的强项，我花大力气进行了梳理，在2011年做了一个网站，命名为“江苏房产律师网”（http://www.jsfcls.com)，我将相关的法律法规、维权要点、诉讼知识，和自己的典型案例、随笔文章、专长介绍，以及工作动态、媒体报道、事项告知等，全部有机地融合在网站的内容里。网站既是自己执业历程的一个写真记录，同时也是向客户展示自己的一个窗口，更是需要自己不懈耕耘的一块心灵园地。网站的效果也很不错，有许多当事人都是看了我的网站后来找我的。
    另外我觉得需要换一个环境。俗话说，“树挪死，人挪活”，但我不想只是简单地转所。正巧有几个熟悉的律师，想法和我一样，于是大家一拍即合，2012年春节过后，几个人就筹资共同成立了一家律所。几个合伙人都很年轻，很有朝气和闯劲，都想干一番事业，新所的面貌和我以前呆过的老所截然不同，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，律师之间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冲突，大家相处得很融洽，所里的氛围既轻松又和谐。在这种良好的氛围下，我的业务量有了很大的提升。
    还有就是要把自己推向市场。酒香也怕巷子深，虽然我执业以来办理的大部分案件效果都很不错，而且期间还代理了一些有社会影响的案子，但是知道的人毕竟有限，所以要想办法走向市场。报纸、电视、广播、网络都是很好的宣传渠道，这几方面我都很幸运。南京当地的报纸，现代快板、金陵晚报、扬子晚报等都对我的案例和点评有过大量刊载；南京电视台、江苏电视台甚至中央电视台也对我办理的典型案件有过不少报道；与江苏人民广播电台更是有长达数年的合作，我至今仍是该台“法治在线”栏目的嘉宾律师；网络上更不用说了，只要在百度里输入我的名字“张太中”三字，就会出现上万条搜索结果。报纸上显名，电视中露面，广播里有声，网络上展现，通过全方位的展示，加上当事人的口口相传，找我的当事人更多了。

    律途漫漫，荆棘遍地，我终于一步步地走过来了，一步一个脚印，一路披荆斩棘，一路风雨兼程。荆棘丛中，必有鲜花；风雨过后，将现彩虹。“路漫漫其修远兮，吾将上下而求索！”

——张太中写于2014年元月